诗文库 正文
读严朱吾丘主父传 晚清 · 范当世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出处:范伯子诗集卷第十四
严朱吾丘主父伦,不求五鼎亦亡身。
可知避病空居者,未算寻常行路人。
侮弄富儿裁自脱,俳优公等太无因。
杨雄亦是伤心客,何怪低头郑子真。
与史馆晁司谏启 北宋 · 杨亿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武夷新集》卷一九
伏审光奉圣恩,荣加宠命,伏惟庆慰。窃以周有司谏之职,所以名官;唐设大夫之阶,因而命服。处诤臣七人之任,超散官五品之荣,仍兼史阁之资,实耸士林之观。司谏学士瑰琦迈俗,纯粹积中,负王佐之伟才,擅人伦之嘉誉。至诚遇物,固璞玉以浑金;馀力为文,必摛锦而布绣。自决科于丹陛,便随牒于四方。主父欲厌于宦游,贾谊始闻于召对。职司直笔,削青简以惟勤;班奉内朝,服皂衣而已久。果上书于阙下,旋对策于禁中。三道既成,推平津于第一;万乘斯览,喜相如之同时。遂诏有司,亟迁好爵。华衮之职,俾效于弥缝;名山之书,再加于论次。既临轩而延见,仍赐服以褒崇。朱绂被躬,式将旌德;《嘉鱼》发咏,用庆得贤。固将大树风声,克扬职业,三进及霤,一言兴邦。更彰謇谔之名,便历吁谟之任。岂但文石之上,为鸳鹭之羽仪;兰台之中,正鲁鱼之谬。顾惟祝望,实异等伦。
贺试中贤良启(一) 北宋 · 杨亿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二五
贤良之选,今古攸难。汉道方隆,尝闻下诏;唐室之盛,式睹悬科。允属圣朝,恢复前制。恭惟某官文辞英发,学术渊深。西洛驰名,早联衡于二陆;东堂较艺,曾得隽于一枝。旋膺聘于旂旌,久淹翔于樽俎。适大君之虚伫,果近列以明扬,祗谒紫庭,恭膺清问。胶西条对,明三代之质文;主父登延,形一人之叹息。俄被丝纶之命,荣归翰墨之林。公朝盖示于育材,书府聊资于假道。默诵三箧,虽同安世之补亡;分判五花,即见相如之视草。方增喜颂,猥沐华笺,仰披藻缛之辞,尤切琢磨之恳。
思陵录上之三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六四、《杂著述》卷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淳熙十五年戊申正月丁酉朔,雨。延和起居两拜讫,从驾过德寿宫临慰如仪即回。留参入驿押宴。
戊戌,雨,元日假内不坐。前月下旬,三省以太史局再拣到正月议事开堂,其间多值假,故上曰初二日成日可用,且略应日。前晚予密入奏,谓虽是节假,乞陛下特御延和,令宰执奏事毕,然后过议事堂,庶几新元发政协先后之序。昨日果有旨。今日内殿奏事,上宣谕:「待北使,外间无议论否」?予奏:「陛下圣孝如此,其本既立,自然礼无违者」。上曰:「皆由卿等处事精审。朕前日亦语叶翥」。奖劳久之。又及东宫开堂议事,今日引秦煜、罗献能,若礼数商量未定,则且令纳劄子款曲未迟。初在漏舍,予语诸公,若对展劄子恐有嫌,王相颇怀疑云:「不成只教某向前」?予云:「固当互陈所见,但不敢对展尔」。至是遂于上前奏陈,予急截其语,云对展有嫌,上以为不可,乃止。予因奏:「陛下方当厉精,又以参决付之东宫。今百司事多因循,臣等固当益加勉励,少副圣意。但恐智虑所不及,有不逮耳」。上复称奖云:「卿等思虑无不至,正赖共振纲纪」。予曰:「前此臣等有过,全赖陛下掩覆。今若又不及,众论必不恕」。上曰:「朕不至如前代帝王更有猜嫌」。王相云:「天下事自有正理,不必过虑」。次赴议事堂,便欲系鞋相见。予曰:「譬之礼上,恐当叙拜」。众以为然,而行首司云堂甚窄狭,又设倚子,相对不容拜席,欲南北相对,予以为不可。王相云:「宾有礼,主则择」。予不敢彊。既而复自云:「想是御前定此礼数」。盖疑予持之,其心术类此。拜讫点茶毕,起立白事。予曰:「文字若欲少留,乞候晚简付下准备,次早进呈」。东宫以为然,且云当用匣子封回。予又禀:「前蒙谯春坊传令旨要择一吏承受文字,缘省中分六房,若互遣小吏,恐不能遍知。诸房首尾兼卑微,不足备使令,已议定差三省提点密院诸房承旨诣宫听约束,却令自谕诸房,庶几事有统一,不至漏泄」。东宫云甚好。再坐点汤毕退。东宫坐堂上,引前知德安府秦煜再拜而上,笏展读劄子讫,下堂再拜而退。次引前知合州罗献能,亦如之。
己亥,雨,国忌,行香。人使观潮。
庚子,雨,开基节假。人使射弓于玉津园。
辛丑,雨,免过宫,入局。是日本就驿赐宴,王相押伴。北使力辞,从之。
壬寅,晴。早上御垂拱后幄,先引送伴冯振武、戴勋朝辞,次御东偏素幄,人使朝辞,赐茶授书,大略如初见之仪。参知政事留正入驿押宴。初定黄洽,洽尚在病假,而施枢适丧女,式假未满,乃用绍兴末例一员押两宴无嫌,遂再取旨差正。脩奉司郭棣、霍汝弼渡江往绍兴。
癸卯,晴,人日假。内引贺金国生辰使副胡晋臣、郑康孙辞于清华阁。国书曰:「候协龙祥,适际五刚之旦;节编凤纪,载禔万寿之期。惟至德之诞昭,宜休符之滋介。颛驰信使,肃奉庆函。庸申饬于币仪,益导迎于嘉祉」。初呈草本用「惟仁德之昭升」。予遣人语洪迈,谓虏主尊号有「仁德」二字,得毋嫌乎?迈亟改焉。
甲辰,微雨。人使行。景灵宫烧香,归清华阁奏事。奏会庆圣节诸路合进银绢,有司申请。上曰:「恐有庆贺之嫌,免进以宽民力,如何」?予奏:「此乃典故,不可废,况户部藉此充经费,岂容蠲放?初非宫禁私用,特臣子不敢不以此享上尔」。又奏:「今年大礼,莫只是明堂否」?上曰:「绍兴间亦不诣景灵宫,不登楼肆赦」。予奏:「合排办事多,所以欲先定。如将来脩辂亦可免,支赐亦当如乾道初支三分之一」。上曰:「然」。又奏:「将来梓宫发引,陛下及皇太后皆当出德寿宫门奉辞。或谓难设两幄次,须令礼官讨论。万一窄隘,须拆动待漏院」。上曰:「莫不须否」?予奏:「恐大升舆高长」。上曰:「不得已即拆动,且令礼官商量」。
乙巳,雨。王相在告,予率施、留二公径诣太子待班阁叙揖,且略白今日当奏之事,遂以为例。延和奏事,太子初侍立,驾坐,太子先起居两拜升殿次,宰执两拜升殿如常仪。予奏:「昨禀会庆节依格进银绢,合作三省奏请」。上曰:「毕竟有庆贺之嫌」。上乃令放免二年,俟终制令进。众人仰赞圣德不已。予曰:「略曾会计,诸路多寡不等,共约银十五万两,绢三万疋,皆入左帑。今欲拟指挥令封桩库拨还」。上曰:「内库亦可」。予奏:「本是户部经常支用,不必动内库也」。上顾太子曰:「此事如何」?太子以为甚当。又呈广西漕司保明,知万安军杜孝恭非癃老疾病。予奏:「此乃依指挥保明,合免奏事」。因及守臣不可不择,兹乃为治之本。上顾太子曰:「茍非其人,不可轻放过」。上见敷陈要务颇惬意,谓太子曰:「今后不必间日参决,自可每日侍立,只此便是参决」。既退,遂指挥閤门,自今后内殿坐,并令太子侍立。次引新浙西提举史弥正。弥正犹未受告而先上一劄,论太上未祔庙百日后,民庶未应开乐。上批其后:「此说似有理,卿等拟指挥来」。予拟云:「昨礼官条具典故,大行太上皇帝未祔庙前,临安府城内外合行禁乐,可令诸路州准此」。寻付出施行。
丙午,旬休。绍兴攒宫脩奉兴工。
丁未,以雨驾不出,入局。
戊申,国忌,行香。
己酉,国忌,行香。
庚戌,上元节假。
辛亥,早朝于延和,皇太子侍立,呈礼官申依典故将来梓宫发引皇太后及皇帝奉辞去处。上初谓当送过江,遽曰:「太后年高,恐难远出」。予奏:「前在清华已曾奏知,于德寿宫门外设幄次,与北方京师宣德门合同,陛下奉辞非是出江下。莫令礼官同几筵所相度否」?上曰:「莫只就德寿宫」?予奏:「外议政为将来钦奉几筵只就德寿宫,则太后须三年服满乃归大内,诸事皆未便。此正机会,合预商量」。王相亦云:「前御批宣示王信,云将来令甘昪脩盖慈宁宫,今莫奏禀太后否」?上曰:「此非半年不可成」。予奏:「乞留中更商量」。又呈郑汝谐乞免权绍兴府奏。上曰:「闻与赵不流不协,恐担搁了事,可正差汝谐知绍兴」。予奏:「莫除职否」?上初难之,众人云:「除帅不可无职」。上曰:「敷文如何」?众人云:「且秘阁可也」。予奏:「不知何以为名」?王相云:「只作选用之意亦可」。予又奏:「莫却除漕否?前显仁时三员」。上曰:「记得是钱端礼,别添谁」?予奏:「创差杨剡权」。上曰:「专委一员,事未必不办」。
壬子,节假。
癸丑,延和奏事,呈脩奉司申明太上皇帝神穴丈尺,礼官元具故例,既而却云属阴阳家。予奏:「此皆知土地浅薄,恐尺寸依格则有水,故便文自营尔。今欲降指挥令议定,却乞宣谕用增卑培薄之法。虽极崇高,正是山陵」。上甚以为然。又呈礼官乞置椁,众人皆谓不可阙。予奏:「就身惟棺,棺外惟椁,此古今不易之理,其馀皆文具也」。乃令有司脩制。次诣议事堂,先引新知峡州陈崧卿,次引新知安丰军王仲坚、新知施州朱起宗,王、朱皆武臣也。初二日引秦煜及罗献能,其制如殿庭无异,侧立读劄子。既毕,置之倚后,予深以为不然。昨日密谕尤袤,教以设案于前,如州郡之礼。袤深然之,密以劄子禀东宫。予又谕行首司卫瑮,今日参决时宜设横案,藉以紫褥,就其上展呈文字。已而引守臣及议事并用之,虽东宫亦以为当然也。
甲寅,太上皇帝百日,众人云:「今日不当奏事」。缘先有驾出奏事指挥,遂入奏言之。予曰:「别无事,惟房钱不可过今日」。遂缴进。既入至祥曦殿,上已遣御药郑邦宪来宣问此事,奏云:「已缴入矣」。至后殿门外,邦宪又来云:「放多少?旧例如何?专作太上百日降指挥」。奏云:「已是如此降旨放半月」。初绍兴二十九年显仁服药时,放房钱、门税各半月。去年十月失于照应,小民颇以为言。昨日予奏欲因百日举行,上以为然。又问多少,予奏或云一两月。上曰:「从其多者」。予奏:「莫须批出」?上曰:「不必批出,一面拟指挥」。既退,方知是半月。从驾过宫哭临奉慰如仪。
乙卯,不坐,入局。盱眙报韦璞、姜特立以十五日回入界,二十四日取接遗留使颜师鲁。内引宿直官洪迈,迈见上服缞粗,因奏已过百日,当有所革。上曰:「正欲与卿商量」。初欲候祔庙。迈云:「事当以渐,今当服黪袍,如臣庶墨衰之类,易布巾为绢或罗」。上曰:「如此则服黪绢、凉衫、皂带」。迈又具劄子奏饶州天申节进银之外贡金三百两,乞一例蠲免。迈既退,上复遣中使问:「旧例引宿直官用背子,今如何」?迈乞用黪绢为之,且以近所用禫服样进。
丙辰,旬休。上批问:「太上百日后,朕于内殿见卿等衣服如何」?予折柬王相:「此必因洪迈所言而有此问,当具以对」。王相不听,止令太常寺供前时所议御殿服制而已。
丁巳,朝于延和,先奏事,呈郑汝谐辞免绍兴。上问:「何故」?予奏:「汝谐缘乞敕榜之故,上下皆怒。如修奉诸司络绎往来,其官员不受馈固无妨,至于吏卒辈皆相约勿受,其意非美」。上曰:「如何」?予奏:「若留汝谐使之获戾,一夫不足恤,恐误大事,乞别与一差遣」。上不可。予曰:「彼自乞祠,从之可也」。上曰:「职名如何」?予曰:「自不应与」。上曰:「帅便要人」。众人云:「延玺可权否」?上曰:「望轻」。予曰:「须就侍从中择一员往」。上曰:「谁可」?予曰:「莫如张枃,但令带权侍郎去」。上曰:「与除集撰」。予曰:「祖宗时应付山陵亦曾令朝臣权转运使」。上曰:「体面生」。众人云:「莫与待制否」?上曰:「只集撰,将来事了,或召还或加职未晚」。并令速去,不须对。上果再问内殿冠服事。予曰:「昨日所奏未详。寻常士大夫家过百日,巾衫皆用细布,见客则以黪布」。上曰:「洪迈乞用黪绢,如何」?予曰:「其说难行」。上曰:「当用细布。晚间内引宿直官之类如何」?予曰:「布巾背子以代常服」。上极以为然。从驾过德寿宫即回。
戊午,歇泊,不坐。盱眙报金国吊祭使蒲察克忠、刘韦、读祭文官耶律履欲以二十七日过界。予与众人商量入奏。少间接伴内引乞面谕礼数,既而内引接伴使副宋之瑞、赵嗣祖。上遽宣谕云:「只依绍兴二十九年例,不必徒为纷纷」。
己未,延和奏事,呈林栗乞加太上谥庙号曰尧宗。上曰:「尧字入谥法否」?予奏:「正谓谥法有『翼善传圣曰尧」』。上曰:「今当如何」?众人云:「已定矣」。予曰:「若欲博尽群议,更付礼官如何」?上曰:「令礼官议」。予又奏:「已定二十六日告天,今须令别择日」。上曰:「然」。又呈栗迁奉之奏。上问:「何谓也」?予奏:「便是欲正太祖东向,前者陛下宣谕祫享是也。古者七庙,太祖居中。六世,三昭三穆。唐开元增为九庙,缘古今庙室自别」。上曰:「见《礼象图》所画庙制与今不同」。乃进呈讫,此本可已。初以王相力拒马大同之说,后来既展一室,则今有嫌不可议矣。又呈张枃辞职不允,又呈枃乞对。上曰:「为应办,令速去」。上于榻后付礼官理会虞祭文字云:「与太后商量。既几筵在德寿宫,即就宫行礼」。予奏:「礼官更有一劄子说长乐无在外故事,当及反虞迎归大内。此事体重,少间缴入,乞陛下与太后子细商量」。上又及冠服之制云:「朕断然易以布,心然后安」。指帽云:「已易之矣」。予奏:「莫用昨日御笔行出否」?上曰:「不须如此,待祔庙毕有司请改服时,就降旨云已如此行矣」。
庚申,延和奏事,东宫请假不侍立。初向前,上忽指膝示予。予初未晓,既而提衣袪云:「此已用布矣,不太细否」?予奏:「陛下出于独断,行三年之丧,均是衣布,何细也?且光尧初上仙,陛下便有此意,而群臣不能将顺,致烦圣虑。所谓其臣莫及,足以垂训万世矣」。又呈北使至当差馆伴。上曰:「就差郑侨、张国珍」。又呈史弥正乞有司议受吊时群臣衣服。上曰:「自有故事,似不须议」。予奏:「正为陛下服缞粗,群臣不应顿异」。上乃令讨论。呈张枃再乞对。上曰:「已令速去」。予奏:「侍从出帅若不得对,无以增重事体」。上曰:「来日又过宫」。予奏:「莫可今日内引否」?乃留其劄子。内引新知绍兴张枃。知枢密院施师点以大资政知泉州,自请也。
辛酉,呈桥道顿递司理会将来太上皇梓宫出城方向道路。上曰:「虽不动民居,却须拆城,合早理会」。予奏:「闻大升舆之类比旧稍高长,且降指挥令同太史局打量丈尺,具图本申听指挥,庶免骚扰」。又呈馆伴既就差郑侨、张国珍则仍用前日所借之官。上曰:「闻告哀使到,金主变服」。又呈新知绍兴府张枃借内库钱二十万缗。上曰:「先已有二十万缗矣」。众人云:「恐须应付」。留参不以为然。予奏:「昨朝廷止应付十万缗,馀令截拨,未知多少」。上曰:「未知如何支破,须问之」。予奏:「今莫若且应付十万缗,却令开具收支见在数目闻奏」。上从之。又呈刘确降两官,吏部申明欲于遥郡阶官分降。上曰:「此人罪不可恕,可并降遥郡两官」。予奏:「将来依旧叙复」?上曰:「可于指挥中带说更不叙复」。予奏:「更有管范辈却不带遥郡,不知如何」?上曰:「官小不必问」。上又顾太子曰:「医官不当带行遥郡,自不合放行」。太子奏:「祖宗时无此」。予奏:「遥郡旌武功,与和安大夫之类全不相涉矣」。又奏:「此月四日,浙江私渡沉舟坏二三十人。今梓宫一行舟船欲令临安府及漕司措置阅试」。上以为然。赵不流闻之,亟奏劾西兴监渡刘兴行、浙江监渡王德文,并乞罢黜,批依。从驾过宫即回。
壬戌,歇泊,不坐,入局。
癸亥,雨。延和奏事,进呈礼官辟林栗所定太上庙号。众以高宗为允,虽东宫亦然。上曰:「太后以武后之故深不欲用」。众愕然。留参欲称光宗。上曰:「无谓」。东宫亦曰:「不可用」。上曰:「世祖光尧如何」?予曰:「庙号无四字」。上曰:「然则尧宗可用」。留参曰:「尧是名」。予曰:「《书》正义尝辨之。上古名字谥号不一,尧自名放勋,且既入谥法,而唐高祖尝谥神尧」。众人云:「尧宗字生」。上曰:「久则熟矣」。王相云:「更令礼官议」。上曰:「礼官必守其说,莫若卿等自商量」。既退,招宰掾问之。京镗云:「金主父名宗尧,奈何」?众人曰:「此大可疑矣」。呈张枃乞辟差绍兴通判一员。予奏:「黄由是状元及第,却可令来」。上曰:「事毕又难遽罢」。遂已。
甲子,晴。黄洽除知枢密院事,萧燧参知政事。延和奏事,呈礼官驳林栗尧宗之说。众人云:「金主父名宗尧,恐不可用」。上曰:「尧宗与宗尧莫不相妨否?昨日谢谔奏乞为圣宗,亦自好,盖可以对神宗」。王相以台谏所主,力以为然。予曰:「不若烈字,本《烈祖》之诗,可以形容中兴之功,又有祖意」。留参亦赞之。上谓:「次于圣字,似无易两者」。予云:「莫更令议定否」?上曰:「直写此两字令议」。中使例赐萧参笏并马,并传旨云:「绣鞍、笏、头带,俟祔庙毕合服用时续赐」。
乙丑,延和奏事,呈礼官定太后将来奉辞梓宫之仪,显仁时本就慈宁殿奉辞。上曰:「果是如此,勿降指挥,止贴去,都莫说及」。予因奏:「昨议太上庙号圣宗,退而契勘得契丹隆绪已尝用之。至如烈宗,窃疑僭伪之主曾用,连夜看《晋载记》、《五代》、《九国志》,则刘聪、慕容宝、杨渥皆用之矣」。已而抽回劄子,除去二字,只令别议。上曰:「尧宗莫不妨否」?众人云:「且俟众议,恐别有可用之字」。萧参云:「本朝除太祖、太宗之外,列圣庙号皆不可犯前代,则高宗诚不可用」。内引告哀使韦璞、姜特立,呈金国回书曰:「远驰信传,遽及讣音。审色养之永违,谅孝思之罔极。方敦亲好,深用恻伤。尚勉节于哀情,庸善绥于冲履」。又引直宿官宇文价,有奏劄,乞以光尧庙号为光宗,谥宪孝为诚孝。上初谓庙号为成宗,价遂举「巍巍有成功」,「法始乎伏羲而成乎尧」。
丙寅,旬休。
二月丁卯朔,朝于延和,呈馆伴赵不黯借官。上曰:「吊祭使副及读祭文官皆文臣,恐张国珍粗疏不能应对,是以改命」。予奏:「不黯蕴藉,圣虑甚至」。数年前不息误借开国县名,今日又拟常宁,予令改作天水县。呈浙东田渭乞令绍兴府用饥民脩海塘。予奏:「张枃已欲用饥民助山陵之役,今乞令措置施行」。上曰:「苏轼亦用此法」。
按:佚。
邯郸行 清 · 严可均
于役太行乐,茫茫吊全赵。
柳外波涛漳水声,云中车马邯郸道。
邯郸侠客少年场,畴昔豪华不可当。
斗鸡走马香尘下,执戟呜珂玉殿旁。
赵王宫阙青冥里,平原第宅连云起。
雕阑十百倚华妆,上客三千蹑珠履。
鸣钟擪瑟夜沈沈,倒海移山意气深。
一笑还酬双白璧,片言立取万黄金。
龙蛇交战风尘黑,合从分符驰九国。
华屋谈兵虎豹韬,清霜放马金银碛。
已闻大将叩阙中,更起长城横代北。
一朝事去等飞埃,富贵雄豪不再来。
春风苔绣廉颇甲,夜月樵歌主父台。
食客游魂鸟兽散,锐卒千群鬼火战。
朽札虚称天帝觞,耕夫屡拾长平箭。
沈吟往事总堪嗟,战地风沙落日余。
照眉池竭胭脂水,讲武坛开白骨花。
花开花落漳河口,邯郸女儿劝客酒。
醉歌一曲邯郸行,道上行人尽回首。
戏拈 晚清 · 文廷式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出处:知过轩诗钞
荆凡所得谁能定,毅豹虽殊并不灾。
主父忽思胡服变,夫差翻唤好冠来。
观鱼但问我知我,烹雁宁论材不材。
佩剑左右更相笑,浮云野马悠悠哉。
世祖封不义侯议 中唐 · 权德舆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八十八
予读东汉史。至彭宠举兵拔蓟城。自为燕王。苍头子密等因宠独在便室卧寝。遂共杀之。以其首诣阙。封为不义侯。愚以为非先哲王封赏之本旨也。遂作议云。先师曰。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又曰。必也正名乎。又曰。惟则定国。于戏。有国者可不务乎。当东汉世祖之初。天命再集。宜于此时贞百度。正三纲。纂修德教。允答天意。时彭宠以南阳旧恩。位列上将。有举渔阳之功。馈邯郸之忠。意以谗谤获罪。反侧怨望。遂攻朱浮于蓟。自称燕王。其时师旅孔炽。元元苦甚。时君宜以息人纾难为心。则当录念功用。昭洗瑕秽。次则布之威怀。革其非心。必不得已。则仗大顺以讨之。出王师以征之。以明君君臣臣之义。此三者皆不能用。或用之而不能尽。及夫苍头子密有便室之逆。运其狙忍。同其卧寝。遂使命悬仆隶。仓卒授首。及诣阙也。封为不义侯。愚以为伯通之叛命。子密之戕君。同归于乱。罪不相蔽。各宜致于法。昭示王度。反乃爵于五等。又以不义为名。且举以不义。则莫可侯也。此而可侯。汉爵为不足劝矣。春秋书齐豹盗。三叛人名之义。无乃异于是乎。且如栾布之哭彭越。孔车之葬主父。使于东汉议罪。罪孰甚焉。况四方甫定。伤痍未复。不稽古训。以喜怒为刑赏。使天下陪台厮养。各幸其君之乱。而徼侯印。授诸侯危疑之势。鼓臣下叛涣之源。弃名器而汨彝伦。且以宪令为戏。时风浩浩。荡而不复。至使桓灵不君。山阳胁夺。本其所自。庸讵知非封不义侯之效欤。
刘诚伯字说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七九、《西山文集》卷三三、《古今图书集成》庶徵典卷一四五
予友刘君梦先始名应则,字定甫,岁作噩梦,有以先登告者,遂易今名。是年秋,果以《易》学冠乡选。或谓君盍更其字,君以属余。余惟《周官》六梦之占,独所谓正梦者不缘感而得,馀虽所因不同,大抵皆感也。感者何?中有动焉之谓也。其动也有真有妄,梦亦随之。虽昔圣贤,不能无梦,惟其私欲消泯,天理昭融,兆朕所形,亦莫非实。高宗之得说,武王之克商,皆是物也。若夫常人则不然,方寸之灵,莫适为主,欲动情胜,扰扰万端。故厌劳慕佚则徒步而梦舆马矣,恶馁思饫则藿食而梦粱肉矣,若是者皆妄也。至于因梦而获,若主父苕荣之歌、叔孙竖牛之兆,似有其实矣,而卒以基莫大之祸。梦其果可凭耶?非梦之不可凭也,感之妄故梦亦妄也。予观《中庸》论前知之妙,而断之曰至诚如神。夫诚者,无妄之名也。天下雷行,物与无妄,有生之类,其孰无之,而举世滔滔,率流于妄者,以人贼天之罪也。故先儒之传《易》曰:「动以天则无妄矣」。呜呼,一动之微,而天理存亡于是焉决,岂不甚可畏哉!今请以诚伯易子之字,如何?夫以诚伯之材得于天既甚异,而畴昔之梦孰不以科第爵秩相期?而予独惓惓于是者,彼之所期者外,予之所期者内也。然则诚何所自入?曰自敬入。敬何所自始?曰:自戒谨恐惧始。昔之君子昼参诸言行以质其学之进与否也,夜考诸梦寐以卜其所得之浅与深也。吾子诚能汲汲于斯,涵泳优游,日进弗止,则将动静一致也,梦觉一如也,夫然后为敬立诚存之验。然予亦知之而未能至者,斯言也,非独以励吾子,且因以自励云。
问答二 其四 问梦周公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八一
梦之理最为精微,《周礼》占梦(官名。)有所谓正梦者(谓其未尝思虑而兆朕先见者,此乃梦之正。),有所谓思梦者(谓日间念虑及之,故形于梦。)。念有正邪,故梦亦有正邪。高宗梦得说,孔子梦见周公,此所谓思梦之正者也(高宗恭默思道,心与天通,故因梦而得说。孔子志于行道,故因梦而见周公。此所谓思梦之正也。若使当世无傅说而高宗梦之,数百年前无周公而孔子梦之,则非正梦矣。)。圣人所存者诚,故其梦亦诚。凡人梦寐纷乱,或见世间所无之物皆妄也。然赵武灵王梦吴娃而实得吴娃,汉武帝梦木人而宫中果有所埋之木人,梁武帝梦河北诸侯来朝而侯景果至。此三人者皆因梦而召乱,虽实有其人,实有其事,然赵武灵王溺于女宠,汉武帝惑于鬼神,梁武帝志于土疆,其心不正,故其梦随之,此亦思梦之不正者也。
邯郸 清 · 张问陶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船山诗草补遗卷二
丛台西望尽苍凉,父老犹怜古战场。
名士谁如厮养卒,霸才常惜武灵王。
破残家国何须客,死尽英雄不到倡。
过眼荣枯皆短梦,几人抚枕问黄粱。
对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策(元和元年四月二十八日) 中唐 · 罗让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二十五
问。皇帝若曰。朕观古之王者。受命君人。兢兢业业。承天顺地。靡不思贤能以济其理。求谠直以闻其过。故禹拜昌言。而嘉猷罔伏。汉徵极谏。而文学稍进。匡时济俗。罔不率繇。厥后相循。有名无实。而又设以科条。增求茂异。舍斥己之至论。进无用之虚文。指切著明。罕称于代。兹朕所以叹息郁悼。思索其真。是用发恳恻之诚。咨体用之要。庶乎言之可行。行之不倦。上获其益。下输其情。君臣之閒。驩然相与。子大夫得不勉思朕言。而茂明之。我国家光宅四海。年将二百。十圣宏化。万方怀仁。三王之礼靡不讲。六代之乐罔不举。漏泽于下。升中于天。周汉已还。莫斯为盛。自祸阶漏壤。兵宿中原。生人困竭。耗其大半。农战非古。衣食罕储。念兹疲氓。未遂富庶。督耕殖之业。而人无恋本之心。峻榷酤之科。而下有重敛之困。举何方而可以复其盛。用何道而可以济其艰。既往之失。何者宜惩。将来之虞。何者当戒。昔主父惩患于晁错。而用推恩。夷吾致霸于齐桓。而行寓令。精求古人之意。启迪来哲之怀。眷兹洽闻。固所详究。又执契之道。垂衣不言。悉之于下。则人用其私。专之于上。则下无其功。汉元优游于儒术。盛业竟衰。光武责课于公卿。峻政非美。二途取舍。未获所从。余心浩然。益所疑惑。子大夫熟究其言旨。属之于篇。兴自朕躬。毋悼后害。
对。臣闻千变万化。圣帝哲王。声烈遐戴者。无他。中心无为。以守至正而已矣。以谋大化而已矣。伏惟皇帝陛下垂拱六极。始初清明。丕扬累休。涣发于诏。启天宇而溯古。薰至和以拯今。咸怀浸沉。罔不濡泽。诚至正也。诚大化也。犹复乃远乃近。乃左乃右。旁求下问。举荐奔走。履众美而不颛。储神明其如遗。铨邦政之肥瘠。镜人事之善败。优游䌷绎。以循始终。外其牵制。常其忌讳。恢恢乎輮𨏼百王之独致也。臣愚智能浅薄。不明大体时用之宜。术业暗昧。不充才识兼茂之称。徒冒万一。触罪以闻。臣伏读圣策。首陈禹拜汉徵之旨。求索真之要。臣闻上古之君。薰能同和。不敢自是。必求谠谏。以谕缺败。用心之过。则薄奖其人。言之失中。则宽容无虞。使人上得其情。下得流通也。后代帝王。虽有作者。道或外是。已实内非。言之或臧。寥寥无闻。言之或违。堤防斯至。虽科条增设。适足张其乱目矣。叩击切害。适足宠其直声矣。闻之失得。君之效欤。今陛下躬神圣之资。痛源流之塞。较量至当。加迪来今。黜退奸邪。资谋体要。诚猜雄者之所共远。亦狭隘者之所共难。凡曰胸臆。是皆耸实详近。语直之幸也。伏见圣策咨问兵战商农之道。臣请指事而言之。臣闻兵者。以谋全。以气胜。以谋全。制度为神耳。得其数。则威令格物。少能成功。失其数。则黩武无别。多益为弊。寖用不制。刑于宇内。今国家自兵兴以来。仅数十年。生物以之暴殄。人情以之盭违。殆握兵者建置失其道欤。何者。天下之甲兵。其数则不广。屯置散地。且或至半。而兵柄之臣。率好生事。不思戢伏。贵弄威名。则有崇广卒徒之员。聚拥虓阚之偫。厚敛残下。媮取一切。要君养敌。张军自卫。望容攻守之至。复有怀弱软以内顾。务备蓄以托私。倚行伍之数。讫资廪之具。外实内虚。守以藉之。固者及殷而成之。熊(一作态)而战之。其中未必有也。朝廷又影响诛罚。索其效死。其可得乎。此兵之所以烦而益病也。而人之所以困而不解也。大抵不贤者。得掌其兵百。则思兵千。寻掌其兵千。又思兵万。寻掌其兵万。又思兵数万。以因其力。以赡其欲。长疑一日之废代。谋万里之策勋。徒仰费于县官。高(疑)病于悠久。诚何谓矣。陛下盍亦虑之乎。伏望躬亲视其将帅之为。苟非任。尽易之。不令其凝留而后图也。严备其要地之屯。苟不切。尽罢之。不令其广置而出入也。其所阅拣。非实不用。其所树置。兵精不在多。使名弓者必用沓发之巧。名剑者必有刺击之妙。名骑者必有超乘之捷。名步者必有卒奋之奇。自外徂中。归乎一体。自然无冗军。无惰人。以守则固。以战则胜。军无大半之耗。人怀反业之志。此减兵之术也。富庶之教。于是乎生。亦何必远取于古法也。然而思恋本之心。蠲重赋之困。又在于赋税之道矣。臣请得而具之。臣闻古者因地以料人。今则税人而舍地。古者任土而作贡。今则溢贡而弃土。古者均田而抑富。今则与富而夺贫。是以人口剪耗而不息。田亩污莱而甚旷者。非人怀苟且之志。乐懈惰之方。迫不可忍。势有由耳。王者在上。量入以出。禄食赐与。岁养经费。必厚下以为用。助而不税。廛而不征。亦非无其事也。用菽粟藁秸有常税。人不爱也。丝枲布帛有常赋。人不艰也。虽杂以凶荒。接以丧死。閒以兴废。子弟父兄。犹复勉励卒徒。不更其业。何者。制度专也。以臣观之。则今之赋税仍旧贯。籍敛不加重。而畎亩流离。穷困无告。殆执事有殊陛下之意乎。必有急令暴赋。发取无厌。徭山役海。诡求无状。奇贡珍献。希冀无怠。托公寄私。崇聚无极。于是一水一土。一草一木。圭要殚利。俯榷仰算。𦲷之官焉。专守之刀兵焉。商不得回睨。农不得举手。既夺其利。又却其人。此而不困。孰以为困。榷酤之道如是乎。人顾其上犹仇雠。安能思恋骨肉乎。人视其居犹鸟兽。安肯系著桑井乎。人悭其取犹寇盗。安望轻重元本乎。所以遁走苟免。死亡不顾。财日穷而事日削。地益芜而人益烦。犹前事也。伏惟陛下审念之。其有不经不度之人。不常不正之调。必禁其所萌。必罚其所自。则奸官滥守慎不敢生事。生生之理阜繁矣。陛下又以礼节其情。以乐乐其志。又何患乎不复其盛。不济其难。臣伏见圣策顾问既往将来之事。臣谨以江淮凶旱之事明之。臣闻凡有灾伤水旱之处。历代所说。多闻诡随之词媚时主。必曰帝尧乎有怀山襄陵之运也。成汤乎有流金铄石之运也。是皆曲骫。非愚则诬。臣尝私怪之。何不曰大舜乎无雷风霜雹之运也。神禹乎无飞流彗孛之运也。不直其词。因循若是。天运之时集。变易水旱。岁时未为灾也。理或失中。感动阴阳。顷刻为灾也。故精舒谨孚。则七年不足罹其咎。诬轻忽。则一日二日亦未成其灾。修政著诚。端心复德。既往之事。陛下宜以此为惩矣。然臣之所虑江淮。又急者禦灾之术。将来之戒。复忧于斯。愿悉数于陛下矣。今国家内王畿。外诸夏。水陆绵地。四面而远。而输明该之大贵。根本实在于江淮矣。何者。陇右黔中山南巳还。硗瘠啬薄。货殖所入。力不多也。岭南闽蛮之中。风俗越异。珍好继至。无大赡也。河南河北河东已降。甲兵长积。农厚自任。又不及也。在最急者。江淮之表里天下耳。陛下得不念之乎。属顷者连郡五十。蒙被灾旱。长老闻见。未之曾有。涯脉川泽。坌为埃尘。草木发为烟火。㪷粟之价。重于兼金。饿莩之家。十有七八。闻乞仆于男女者。何暇保其家室乎。闻立死于道路者。何暇思其糠秕乎。嗷嗷蒸徒。展转无所。灰烬狼顾。至今未宁。且今日狼顾。明日狼顾。力大势诎。祸欲何图。此臣所为陛下惜也。长吏者。又閒或非良善。厚其毒。忍疗痏而问。威剥而自虞。则陛下虽有赈发。不轻得及。虽有蠲放。不轻得获。虽有诏谕。不轻得闻。此臣所为陛下疑也。然欲安存缉理。斯终何由。以臣计之。视长吏之悖理者。选其重臣代之。不待其为蛇为虺也。察郡县之受灾者。择其实以劳之。不使其冤而无告也。如此。则朝令夕悦。江淮保全。则四向赋税转输。肩摩毂击。关中坐固。而根本不摇。犹无凶旱矣。臣故曰将来之由。在此而已矣。臣伏见圣策次问推恩寓令之计。夫汉晁错陈诸侯削地之制。谋之至者。主父偃献子弟推恩之令。计之术者。削地之制行。则转弛为急。七国之难结。推恩之令下。则强干弱枝。一王之理定。犹见之熟与不熟。法之渐与不渐。在于渐也。则寒暑得其相成。以暴。则天地不能速化。求之昔意。庶取于今。又齐桓之霸国。管仲之寓令。昼战足以目相识。夜战足以耳相闻。将取威于邻敌。俾逞志于天下。五霸之事。仲尼之门五尺童子犹羞言之。若此者。则小国权臣之细术耳。臣固不能为陛下述。伏读圣策次问专委儒术者。臣闻圣王在上。贤臣在下。道德兼济。材智乐备。专于上则聪明倍资。安有无其效耶。委于下则公器相率。安有用其私耶。然今以陛下之资材清光。偫臣其敢及。若集事者。在陛下必躬必亲之谓乎。躬之无偏。亲之有制。则垂衣执契。亦不爽矣。孝元则制自左右。非用儒之失也。光武则弊及偫下。非用课之得也。儒近于得。而所用者宜一变其弊。若臣所见。今之大者。政或贵此。可得而言。国朝自武德已来。典章甚明。职员甚列。官吏甚该备。而道不宏。政要或未臻者。其官非人欤。理非道欤。略其大欤。录其小欤。臣所谓小者。则天官卿采之调阅致验选书。至于一簿一尉一掾之末。铨次升降。劳而后罢。是详于覈小也。及其揣量亲人抚字之官。又未喻也。臣所谓大者。天子之庭。日相日受。轶越伦辈。乃有名邦闻邑。偫居之柄。不阶课最是非。未闻踪迹贤不肖。款言喧哗。随其所来。转化容易。似不留听。是卤莽于天下也。详覈及小。卤莽及大。轻重反殊。使盗名死官之徒。波走飙驰。惟恐居后。狂扇诱掖。宠赂为事。以相终始。夫复何望。夫持尺寸之禄。怀轻握微。龃龉施为。尚犹不堪。况明权不制资。藉杀生之柄。兼兵马之众。连数十城之地。庸杂横恣。偷居其上。何以堪之。设曰不堪。耳目阴附事亦无由得而闻。悔之何益耶。陛下得不慎其所授乎。臣以为今之郡县长帅之官。最关生人性命。用在百里之父母。莫如县宰。君乎千里之父母。莫如刺史。列城之父母。莫如郡统使。一得之必小康。二得之必中康。三得之必大康矣。陛下虽不在驱天下之人洽于理乎。终亦无由。诚不在多。惟慎此三官而已矣。臣又闻书曰。爵罔及恶德。春秋传曰。官之失德。在所纳邪。惟君无邪。则不纳邪矣。夫偏听独任。牵于左右。所自邪也。小臣大禄。制度失中。所自邪也。锦文珠玉。淫佚充斥。所自邪也。教令察视。壅遏不宣。所自邪也。掊克聚敛。亿度于上。所自邪也。依阿求同。径而不道。所自邪也。烦察缴縳。弊归于下。所自邪也。坐跻仁寿。陛下又何疑乎。不得浩然其心。此微臣之志也。伏惟审察之。伏惟审念之。臣伏见圣策终有究旨属篇之说者。臣固无以道师之说。仅能勿坠耳。俯仰睿问。偃薄无所震其心。熟知不免。宁不自胜。攀恳之至。谨对。
句 其五十二 北宋 · 晏殊
押真韵
主父仲舒容不得,未知宾阁是何人(宋刘克庄《后村大全集》卷一七四)。
寄呈其武宗兄太史 明末清初 · 宋琬
出处:安雅堂未刻稿(卷三)
昔日汉庭开五柞,冠盖辉煌满京洛。
章台走马多少年,春风十里悬珠箔。
我家太史对枫宸,明光射策第二人。
天子临轩劳主父,渥洼再见生麒麟。
今之太宰齐被遇,方轨连镳起天路。
赋诗屡和柏梁篇,视草时披温室树。
余时裋褐客长安,遥瞻丰采弹其冠。
讵意乾坤有变迁,泰山为谷沧溟乾。
威凤神龙在草泽,幽居不救苍生厄。
藏书已足富名山,何日徵车来束帛。
囧伯居然世父行,往与先子同为郎。
图书手泽宛如昨,使我再拜涕浪浪。
西射堂前春草碧,开缄三复明相忆。
小弟何当千里驹,哲兄不惜连城璧。
昨日燕台尺素劳,惠连今在白云曹。
无由共聚长干里,明月清樽照䌽毫。
后秋兴八首(选六首) 其六 奇毛遂 清初 · 魏裔介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兼济堂文集卷二十
豫让击衣悲赵国,武灵探鷇饿沙丘。
英雄事去仝秋草,红粉香销付水流(武灵王宠吴娃也)。
大抵虞卿能任侠,谁知毛遂有奇谋。
腐迁史记留陈迹,怀古高歌风满楼(房子有怀古楼)。
题鹖冠子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十五
鈇器原归厚德将(开卷首义即云王鈇非一世之器者厚德隆俊也注以王鈇为法制引贾谊言权势法制人主之斤斧谓专任法制不以厚德将之而欲以持久难哉是其说虽杂刑名未尝不归于道德固非若黄老之专务清静亦不至如申韩之流为惨礉也),杂形匪独老和黄。
朱评陆注同因显,柳谤韩誉两不妨。
完帙幸存书著楚,失篇却胜代称唐(宋陆佃既为之注解复序云鹖冠子楚人居深山以鹖羽为冠号曰鹖冠子其书杂黄老刑名要其宿时若散乱而无家然奇言奥旨亦每每而有自慱选至武灵王问凡十有九篇而退之读此云十有六篇者非全书也朱子评韩文云汉唐皆以为道家者流公谓其辨施于国家功德岂少而柳子厚作辨则曰得其书而读之言尽鄙浅所见不同如此朱子虽不置可否然其书具在柳说不免过当朱子又云汉艺文志有鹖冠子一卷而唐志云三卷谓汉时遗缺至唐而全以今书校之卷虽唐增于汉而篇则宋增于唐兹本既完备无缺佃注亦世所罕见自应重刊以广流传)。
帝常师处王友处(帝者于师处王者于友处亦其博选篇中语),戒合书绅识弗忘。
策林 其五十一 五十一议封建论郡县 唐 · 白居易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七十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问。周制五等。其弊也。王室衰微。秦废列国。其败也。天下崩坏。汉封子弟。其失也。侯王僭乱。何则。为制不同。同归于弊也。故自古及今。议其是非者多矣。今若建侯开国。恐失随时之宜。如置守专城。虑乖稽古之义。考其要旨。其谁可从。又问。封建之制。肇自黄唐。郡县之规。始于秦汉。或沿或革。以至国朝。今欲子兆人。家四海。建不拔之业。垂无疆之休。大鉴兴亡。从长而用。无论古今。择善而行。侯与守而何先。郡与国而孰愈。具书于策。当举行之。
臣闻封建之废久矣。是非之论多矣。异同之要。归于三科。或曰。周人制五等。封亲贤。其弊也。诸侯擅战伐。陪臣执国命。故闻蚕食瓜剖。以至于衰灭也。而李斯周青臣之议。繇是兴焉。又曰。秦皇废列国。弃子弟。其败也。万民无定主。九族为匹夫。故鱼烂土崩。以至于覆亡也。而曹囧士衡之论。繇是作焉。又曰。汉氏侯功臣。王同姓。其失也。爵号太尊。土宇太广。故鸱张瓦解。以至于勃乱也。而晁错主父之计。繇是行焉。然则秦惩周之弊也。既以亡而易衰。汉鉴秦之亡也。亦矫枉而过正。历代之说。无出于此者。以臣所观。窃谓知其一。未知其二也。何者。臣闻王者将欲家四海。子兆人。垂无疆之休。建不拔之业者。在乎操理柄。立人防。导化源。固邦本而已。盖刑行德立。近悦远安。恩信推于中。惠化流于外。如此则四夷为臣妾。况海内乎。虽置守罢侯。亦无害也。若法坏政荒。亲离贤弃。王泽竭于上。人心叛于下。如此则九族为雠敌。况天下乎。虽废郡建邦。又何益也。故臣以为周之衰灭者。上失其道。天厌其德。非为封建之弊也。秦之覆亡者。君流其毒。人离其心。非唯郡县之咎也。汉之祸乱者。宠而失教。立不选贤。非独强大之故也。繇是观之。苟固其本。导其源。虽郡与国。俱可理而安矣。苟踰其防。失其柄。虽侯与守。俱能乱且危矣。伏惟陛下虑远忧近。鉴古观今。以敦睦亲族为先。不以封王为急。以优劝劳逸为念。不以建侯为思。以尊贤宠德为心。不以开国为意。以安抚黎元为事。不以废郡为谋。则无疆之休。不拔之业。在于此矣。况国家之制。垂二百年。法著一王。理经十圣。变革之议。非臣敢知。
对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策 唐 · 白居易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六十九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问。皇帝若曰。朕观古之王者。受命君人。兢兢业业。承天顺地。靡不思贤能以济其理。求谠直以闻其过。故禹拜昌言。而嘉猷罔伏。汉徵极谏。而文学稍进。匡时济俗。罔不率繇。厥后相循。有名无实。而又设以科条。增求茂异。舍斥已之至言。进无用之虚文。指切著明。罕称于代。兹朕所以叹息郁悼。思索其真。是用发恳恻之诚。咨体用之要。庶乎言之可行。行之不倦。上获其益。下输其情。君臣之间。驩然相与。子大夫得不勉思朕言而茂明之。我国家光宅四海。年将二百。十圣宏化。万邦怀仁。三王之礼靡不讲。六代之乐罔不举。浸泽于下。升中于天。周汉已还。莫斯为盛。自祸阶漏壤。兵宿中原。生人困竭。耗其大半。农战非古。衣食罕储。念兹疲氓。远乖富庶。督耕殖之业。而人无恋本之心。峻榷酤之科。而下有重敛之困。举何方而可以复其盛。用何道而可以济其艰。既往之失。何者宜惩。将来之虞。何者当戒。昔主父惩患于晁错而用推恩。夷吾致霸于齐桓而行寓令。精求古人之意。启迪来哲之怀。眷兹洽闻。固所详究。又执契之道。垂衣不言。委之于下。则人用其私。专之于上。则下无其效。汉元优游于儒学。盛业竟衰。光武责课于公卿。峻政非美。二途取舍。未获所从。余心浩然。益所疑惑。子大夫熟究其旨。属之于篇。兴自朕躬。毋悼后害。对。臣闻汉文帝时贾谊上疏云。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三。是时汉兴四十载。万方大理。四海大和。而贾谊非不见之。所以过言者。以为词不切。志不激。则不能回君听。感君心。而发愤于至理也。是以虽盛时也。贾谊过言而无愧。虽过言也。文帝容之而不非。故臣不失忠。君不失圣。书之史策。以为美谈。然臣观自兹以来。天下之理。未曾有髣髴于汉文帝时者。激切之言。又未有髣髴于贾谊疏者。岂非君之明圣。不侔于文帝乎。臣之忠谠。不逮于贾谊乎。不然。何衰乱之时愈多。而切直之言愈少也。今陛下思禹之昌言而拜之。念汉之极谏而徵之。废虚文之无用者。奖至言之斥已者。询臣以可行之策。谕臣以不倦之意。恳恻郁悼。发于至诚。此真圣王思至理求过言之明旨也。斯则陛下之道。已宏于前代。臣之才识。劣于古人。辄欲过言。以裨陛下明德万分之一也。裨之者。非敢谓言之必可行也。体用之必可明也。且欲使后代知陛下践祚之后。有朴直敢言之臣出焉。无俾文帝贾谊专美于汉代。然后退而俯伏。以待罪戾焉。臣诚所甘心也。谨以过言。昧死上对。伏蒙陛下赐臣之策。有思兴礼乐之道。念救疲氓之方。辨惩往戒来之宜。审推恩寓令之要。至矣哉。陛下之念及此。实万叶之福也。岂惟一代之人受其赐而已哉。臣闻疲病之作。有因缘焉。救疗之方。有次第焉。臣请为陛下究因缘陈次第而言之。臣闻太宗以神武之姿。拨天下之乱。元宗以圣文之德。致天下之肥。当二宗之时。利无不兴。弊无不革。远无不服。近无不和。贞观之功既成。而大乐作焉。虽六代之尽美。无不举也。开元之理既定。而盛礼兴焉。虽三王之明备。无不讲也。礼行故上下辑睦。乐达故内外和平。所以兵偃而万邦怀仁。刑清而兆民自化。动植之类。咸煦妪而自遂焉。虽成康文景之理。无以出于此矣。洎天宝以降。政教寖微。寇既荐兴。兵亦继起。兵以遏寇。寇生于兵。兵寇相仍。迨五十载。财征由是而重。人力由是而罢。下无安心。虽日督农桑之课。而生业不固。上无定费。虽日峻管榷之法。而岁计不充。日削月朘。以至于耗竭其半矣。此臣所谓疲病之因缘者也。岂不然乎。由是观之。盖人疲由乎税重。税重由乎军兴。军兴由乎寇生。寇生由乎政缺。然则未修政教而望寇戎之销。未销寇戎而望兵革之息。虽太宗不能也。未销兵革而求征徭之省。未省征徭而求黎庶之安。虽元宗不能也。何则。事有所必然。虽常人足以致。势有所不可。虽圣哲不能为。伏惟陛下将欲安黎庶。先念省征徭。将欲省征徭。先念息兵革。将欲销兵革。先念销寇戎。将欲销寇戎。先念修政教。何者。若政教修。则下无诈伪暴悖之心。而寇戎所由销矣。寇戎销。则无兴发攻守之役。而兵革所由息矣。兵革息。则国无馈饷飞挽之费。而征徭所由省矣。征徭省。则人无流亡转徙之忧。而黎庶所由安矣。臣窃观今天下之寇虽已尽销。伏愿陛下不以易销而自怠。今天下之兵虽未尽散。伏愿陛下不以难散而自疑。无自怠之心。则政教日肃。无自疑之意。则诚信日明。故政教肃则暴乱革心。诚信明则犷鸷归命。革心则天下将萌之寇。不遏而自销。归命则天下已聚之兵。不散而自息。然后重敛可日减。疲氓可日安。富庶可日滋。困竭可日补。日安则和悦之气积。日富则廉让之风形。因其廉让而示之以礼。则礼易行矣。乘其和悦而鼓之以乐。则乐易达矣。举斯方而可以复其盛。用斯道而可以济其艰。惩既往之失。莫先于诚不明而政不修。戒将来之虞。莫大乎寇不销而兵不息。此臣所谓救疗之次第者也。岂不然乎。至若齐行寓令之法。以霸诸侯。汉用推恩之谋。以惩七国。施之今日。臣恐非宜。何者。且今万方一统。四海一家。无邻国可倾。非夷吾用权之秋也。虽欲寓令。令将何所寓耶。今除国建郡。置守罢侯。无爵土可疏。非主父矫弊之日也。虽欲推恩。恩将何所推耶。但陛下嗣贞观之功。宏开元之理。必将光二宗而福万叶矣。何区区齐汉之法。而足为陛下所慕哉。精究之端。实在于此矣。又蒙陛下赐臣之问。有执契垂衣之道。委下专上之宜。敦儒学而业衰。责课实而政失者。此皆政化之所急。古今之所疑。陛下幸念之。臣有以见天下之理兴矣。夫执契之道。垂衣不言者。盖言已成之化。非谋始之谓也。委之于下者。言王者之道。庀其司分其务而已。非谓政无大小。悉委之于下也。专之于上者。言王者之道。秉其枢执其要而已。非谓事无巨细。悉专之于上也。汉元优游于儒学。而盛业竟衰者。非儒学之过也。学之不得其道也。光武责课于公卿。而峻政非美者。非考课之累也。责之不得其要也。臣请重为陛下别白而明之。夫垂衣不言者。岂不谓无为之道乎。臣闻无为而理者。其舜也欤。舜之理道。臣粗知之矣。始则懋于修已。劳于求贤。明察其刑。明慎其赏。外序百揆。内勤万枢。昃食宵衣。念其不息之道。夫如是。岂非大有为者。终则安于恭已。逸于得贤。明刑至于无刑。明赏至于无赏。百职不戒而举。万事不劳而成。端拱凝旒。立于无过之地。夫如是。岂非真有为者乎。故臣以为无为者。非无所为也。必先有为而后至于无为也。老子曰。无为而无不为。盖是谓矣。夫委下而用私。专上而无效者。此由非所宜委而委之也。非所宜专而专之也。臣请以君臣之道明之。臣闻上下异位。君臣殊道。盖大者简者。君道也。小者。繁者。臣道也。臣道者。百职小而众。万事细而繁。诚非人君一聪所能遍察。一明所能周览也。故人君之道。但择其人而任之。举其要而执之而已矣。昔九臣各掌其事。而唐尧乘其功以帝天下。十乱各效其能。而周武总其理以王天下。三杰各宣其力。而汉兼其用以取天下。此三君者。不能为一焉。但执要任人而已。亦犹心之于四肢九窍百骸也。不能为一焉。然而寝食起居。言语视听。皆以心为主也。故臣以为君得君之道。虽专之于上。而下自有以展其效矣。臣得臣之道。虽委之于下。而人亦无以用其私矣。由此而言。光武督责而政未甚美者非他。昧君臣之道于小大繁简之际也。汉元优游而业以寖衰者非他。昧无为之道于始终劳逸之间也。二途得失。较然可知。陛下但举中而行之。则无所惑矣。臣伏以圣策首言曰。思贤能以济其理。求谠直以闻其过。又曰。上获其益。下输其情。其末章则又曰。兴自朕躬。无悼后害。此诚陛下思酌下言。欲闻上失。勤勤恳恳。虑臣辈有所隐情者也。臣敢不再竭狂直。以副天心之万一焉。臣闻古先圣王之理也。制欲于未萌。除害于未兆。故静无败事。动有成功。自非圣王。则异于是。莫不欲逞于始。悔追于终。政失于前。功补于后。利害之效。可略而言。且如军暴而后戢之。兵乱而后遏之。善则善矣。不若防其微。杜其渐。使不至于暴乱也。官邪而后责之。吏奸而后诛之。惩则惩矣。不若审其才。得其人。使不至于奸邪也。人馁而后食之。人冻而后衣之。惠则惠矣。不若轻其徭。薄其税。使不至于冻馁也。举一知十。不其然乎。今陛下初嗣祖宗。新临蒸庶。承多虞之运。当鼎盛之年。此诚制欲于未萌。除害于未兆之时也。伏惟陛下敬惜其时。重慎其事。既往者且追救于弊后。将来者宜早防于事先。夫然。则保邦恒在于未危。恭已常居于无过。三五之道。夫岂远哉。臣生也得为唐人。当陛下临御之时。观陛下升平之始。斯则臣朝闻而夕死足矣。而况充才识之贡。承体用之问者乎。今所以极千虑。昧万死。当盛时。献过言者。此诚微臣喜朝闻甘夕死之志也。不然。何轻肆狂瞽。不避斧锧。若此之容易焉。伏惟少垂意而览之。则臣生死幸甚。生死幸甚。谨对。
汉上纪事四篇 其三 晚清 · 谭嗣同
五言律诗 押真韵 出处:莽苍苍斋诗卷第二
辽儿曾奉使,主父竟窥邻。
厚德终归宋,无人莫谓秦。
桥门虚入侍,汉室重和亲。
转悼南征者,凄凉问水滨。
咏史七篇 其四 晚清 · 谭嗣同
出处:莽苍苍斋诗卷第二
长安有游侠,飞鞚连钱骢。
短剑曼胡缨,举世难可双。
借问当何往,税驾赵城东。
闻有赵主父,意气人所雄。
引弓衣旃裘,鲜卑语亦工。
长跪前致词,少安子毋匆。
胡服岂不好,其效亦已穷。
对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策 中唐 · 韦处厚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十五
问。皇帝若曰。朕观古之王者。受命君人。兢兢业业。承天顺地。靡不思贤能以济其理。求谠直以闻其过。故禹拜昌言而嘉猷罔伏。汉徵极谏而文学稍进。匡时济俗。罔不率繇。厥后相循。有名无实。而又设以科条。增求茂异。舍斥已之至论。进无用之虚文。指切著明。罕称于代。兹朕所以叹息郁悼。思索其真。是用发恳恻之诚。咨体用之要。庶乎言之可行。行之不倦。上获其益。下输其情。君臣之间。驩然相与。子大夫得不勉思朕言而茂明之。我国家光宅四海。年将二百。十圣宏化。万方怀仁。三王之礼靡不讲。六代之乐罔不举。浸泽于下。升中于天。周汉已还。莫斯为盛。自祸阶。漏壤。兵宿中原。生人困竭。耗其大半。农战非古。衣食罕储。念兹疲氓。未遂富庶。督耕殖之业。而人无恋本之心。峻榷酤之科。而下有重敛之困。举何方而可以复其盛。用何道而可以济其艰。既往之失。何者宜惩。将来之虞。何者当戒。昔主父惩患于晁错。而用推恩。夷吾致霸于齐桓。而行寓令。精求古人之意。启迪来哲之怀。眷兹洽闻。固所详究。又执契之道。垂衣不言。委之于下。则人用其私。专之于上。则下无其功。汉元优游于儒术。盛业竟衰。光武责课于公卿。峻政非美。二途取舍。未获所从。余心浩然。益所疑惑。子大夫熟究其言旨。属之于篇。兴自朕躬。毋悼后害。对。臣闻古之以道𦲷天下。皆酌之人言。用凝庶绩。伏惟陛下统承丕绪。光膺骏命。志气中蕴。清明下临。恤黎庶而惠慈方洽。枭叛戾而威武已炽。犹能虑危于未兆。思理于已安。聿追孝思。缵述前烈。悯官吏之无用。求斥已之至言。微臣才用不足以操事。体识不足以经远。祇奉圣问。伏用兢惶。谨昧死上愚对。制策曰。朕观古之王者。受命君人。兢兢业业。承天顺地。靡不思贤能以济其理。求谠直以闻其过。故禹拜昌言而嘉猷罔伏。汉徵极谏而文学稍进。匡时济俗。罔不率繇。厥后相循。有名无实。而又设以科条。增求茂异。舍斥已之至言。推无用之虚文。指切著明。罕称于代。兹朕所以叹息郁悼。思索其真。是用发恳恻之诚。咨体用之要。庶乎言之可行。行之不倦。上获其益。下输其情。君臣之间。驩然相与。子大夫得不勉思朕言而茂明之。臣闻复济慎惧。虽危必乐。理安佚肆。虽顺必忧。帝尧之为道也大矣。书称其本。曰允恭克让。文王之为德也宏矣。诗美其功。曰小心翼翼。图天下之安者。必称之于劳。虑天下之大者。必慎之于微。任贤诚固。思虑诚深。百姓虽未富庶。四夷虽未宾服。天下明知其治也。任贤不固。思虑不深。百姓虽富庶。四夷虽宾服。天下明知其乱也。今陛下鉴前代已往之失。求当今未然之理。使虚文不设于下。至言必闻乎上。端视凝听。所委惟贤。则上获其益矣。惠爵施禄。所理惟直。则下输其情矣。顾言而动。思利乎安。则何虑乎言之不行。顾行而动。思利乎安。则何虑乎行之有倦。诚能兢兢于一日二日。业业于无小无大。苟能此道。虽微必昌。虽柔必强。凤凰麒麟不足来。甘露醴泉不足致。三光四时不足序。天之高明也。斯不爱其道。地之博厚也。斯不爱其宝。彼之大者犹若是。况其细者而难乎。制策曰。我国家光宅四海。年将二百。十圣宏化。万邦怀仁。三王之礼靡不讲。六代之乐罔不举。浸泽于下。升中于天。周汉已还。莫斯为盛。自祸阶漏壤。兵宿中原。生人困竭。耗其大半。农战非古。衣食罕储。念兹疲氓。遂乖富庶。督耕植之业。而人无恋本之心。峻榷酤之科。而下有重敛之困。举何方而可以复其盛。用何道而可以济其难者。伏以陛下蕴充明德。继荷大业。居十圣之全区宇。守百代之成礼乐。扬高祖之耿光。播太宗之休烈。思黩武而弭戢。念疲氓之富庶。理自顺此生。危自反此作。兵者国之威也。威不立则暴不禁。君得其术而已。举其要而已。凡善用兵者。用兵之精。次用兵者。用兵之形。用精者国逸而功倍。用形者人劳而威立。令行禁止。俗富刑清。仁足以怀。义足以服。端居庙堂之上。威加四海之外。而叛者尝欲系其颈而制其命。伏其心而笞其背。此兵之精也。金鼓击刺。追奔逐北。攻城掠地。斩馘献俘。忧思岩廊之上。谋制千里之外。而叛者有以畏其威而惩其罚。化其心而戢其暴。此兵之形也。陶然而化。其效不形。兵贵藏有于无。兵之形不可张也。骚然而动。其政难久。人不可终扰。兵之精所宜密胜也。今陛下既枭叛寇。复征违命。屈已之至。已浃于兆庶。恤人之诚。已敷于四海。乘众之怒。用兵之形。则近无转输搔扰之勤。远无经费供求之役。诚能固守。必大畏其力。小怀其德矣。岂兵宿中原之为虞。生人耗竭之为虑。臣又闻理国之本。富之为先。富人之方。劝农为大。三代以耕。藉率天下。汉朝以孝悌配力田。皆劝之之道。夫农寒耕热耘。沾体涂足。昼夜之筋力勤焉。父兄之手足悴焉。而官输籍督。坐非已有。夷时郡邑长吏。偷容朝夕。养声钓禄。非恤人隐。此所以耕植之业不勤。恋本之心不固。有遁于军旅而邀功赏者。有冒于老释而渎清浊者。有逸于负贩而制贫人者。有隐于椎剥而干教令者。农耕之难也如彼。日百其劝。常有不务者矣。游惰之逸也如此。日百其禁。常有不息者矣。由上之为政。知人苦之者劝之必深。知人乐之者禁之必至。昔贾琮以最于十二州。颁之以玺书。黄霸以甲于二千石。宠之以侯印。惟陛下注意于守宰字人之官。以田垦辟为最。地荒榛人离散为殿。即耕植可劝。困竭可苏。兵未弭则人不蕃。人不蕃则农不劝。农不劝则国用虚。此榷酤所以兴也。然盐曲之税。山泽之利。法用得其要。不在峻其科。理不得其吏。犹不明其法。明其法。得其要。则上无峻刻之举。下无重敛之困矣。陛下制策曰。既往之失。何者宜惩。将来之虞。何者当戒。臣闻王者之兴。皆鉴乎前代。圣君贤佐之所以兴。昏主庸君之所以丧。景行其兴也。用得以常理。戒慎其丧也。用得以常存。诗人美殷鉴于有夏。贾山谏汉而借喻亡秦。备于图籍。著于编册。非臣繁词所可曲尽。自陛下统极。举滞淹。已逋责。恤刑狱。振乏绝。德泽所临。戴之不暇。微臣未见其失也。明将来之戒。其在法令刑赏乎。四海之广。亿兆之众。非家令户告之能也。发号出令而已矣。伏惟陛下聿求善政。大振洪猷。人之献替。政之损益。灿乎其书。灼乎其人。始则鼓舞蹈咏。不足以克其善。终则渴日望岁。不足以喻其劳。教之本莫大乎复言。政之先莫大乎重令。诚能复言重令。上之克当乎天心。下之允协乎人情。天人交相为感。而灾害不生。祸乱不作。非此。则日有德音而人不悦。日有威罚而人不畏。苟不悦矣。无与同劝。苟不畏矣。无与同沮。此非法令之可裁也。成一时之功者。宠乎其功者也。思百代之利者。荣乎其名者也。其名不足以劝者。则刑罚存焉。其效不得而宠者。则褒贬存焉。是小人之所趋。君子之所务。今陛下刑赏已足。劝惩褒贬。又存文史。君子竭忠。小人输力。举如鸿毛。拾如地芥。何为而不成。何求而不效。陛下之不为。非不能也。伏以致诛逆党。罪止渠魁。原情究恶。不及其母。此帝王之刑也。戎臣馈军。致命折寇。渥恩必厚。爵位必加。此王霸之赏也。然善有彰。虽贱赏也。恶有衅。虽贵罚也。赏一人不足以耸天下之善者。其赏不足行。刑一人不足以禁天下之暴者。其刑不足用。今宜赏不遗微细。惟功之所加。罚不为暴乱。惟罪之所出。此天下之人。所以皆知赏之可重。而罚之可戒。制策曰。昔主父惩患于晁错。而用推恩。夷吾致霸于齐桓。而行寓令。精求古人之意。启迪来哲之怀。眷兹洽闻。固所详究。臣闻汉兴。鉴亡秦孤立之弊。踪周官众建之法。苴茅列土。非复异姓。其后吴楚彊大。本根不拔。晁错之策未终。七国之兵已发。主父念前事之败露。期本朝之彊大。分封子弟。使得推恩。诸侯之国。星解于上。汉廷之威。风行于下。此所以为谋也。齐桓当周季陵夷之运。思大彰翊霸之功。志图兼弱。力存攻昧。思逞其欲。是务彊兵。习之野。大国防其谋。习之朝。小国谨其备。其志不可以速得。其功不可以立俟。用为隐政而行寓令。此其所以霸也。制策曰。执契之道。垂衣不言。委之于下。则人用其私。专之于上。则下无其效。汉元优游于儒学。盛业竟衰。光武责课于公卿。峻政非美。二途取舍。未获所从。吾心浩然。益所疑惑。子大夫熟究其旨。属之于篇。兴自朕躬。无悼后害者。臣闻契者君之所司也。综其会归。则庶务随而振之。职者臣之所司也。践其轨迹。则百役通其流矣。委之于下者。委之职业也。非委其权。专之于上者。专其操持也。非专其事。赏罚好恶之出。生杀恩威之柄。此非权与操持乎。委之于下。则上道不行矣。提衡举尺。守器执量。此非事与职业乎。专之于上。则下功不成矣。不委其操持。安所用其私乎。不专其职业。孰虑无效乎。君收其大柄。臣职其所守。然大柄不得亢于上。臣得佐而成之。所守不可属于下。君得举而明之。故乾之经曰。首出庶物。坤之文曰。地道无成而代有终。乾阳物也。坤阴物也。阴阳合而泰形焉。阴阳离而否形焉。君臣之道。盖象乎此。汉元优游于儒学。而权归王氏。失其所专也。光武责吏事于三公。而劳神簿书。集其所委也。一则旷而荡。一则察而狭。既非中道。不可以范。所谓阴阳乾坤之说。各存其道。而交有所感。然成其悠久。配乎持载。如此而已。才者综物以研务。识者辨惑而不泥。体者抚往以经远。用者临事而造至。神而明之。可以辅陶钧。可以赞化育。微臣固陋。从师之说。循名而实不克。承问而学不称。进退殒越。惧烦刑书。谨对。